“你是要陪她一整晚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叶昭远不语，但望着叶柔的那双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
叶柔瞬间又觉得胸口泛酸了。

但她没再闹，目送大叔离开后，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沙发上，心里沉重得像是被巨石压着。

医院。

叶昭远过来的时候舒语已经醒了。

她正坐在病床上对着身边的护士发疯。

“你们都给我走开，帮我把灯打开，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？为什么？”

几个护士被舒语拿东西砸过来，只好躲闪着避开。

看到门口出现的人，护士们忙颔首唤道：

“叶先生您总算来了，舒小姐情绪很激动不让我们靠近，我们没办法给她换药。”

叶昭远阔步走进病房。

病床上的舒语感觉有人靠近，又疯了一样嘶喊：

“滚开，都给我滚开，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？为什么？”

她以为从楼梯上滚下去，缺胳膊少腿是必然的。

但那样她就可以赖叶昭远一辈子，让叶昭远时时刻刻陪伴在她身边了。

她没想到摔下去腿脚没什么大碍，不过是骨折。

而她的眼睛却看不见了。

她看不见了拿什么去跟叶柔争。

她看不见了又怎么跑去找叶昭远让他对自己负责。

这一刻，舒语后悔了。

后悔不应该用那样极端的方式去陷害别人，现在好了，别人没事儿，她却得到了应有的报应。

“舒语……”

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。

舒语恍惚中清醒过来，忙抬手在半空中摸索着，激动地喊：

“是阿远吗？阿远你在吗？”

“是我。”

叶昭远靠近她。

舒语摸到叶昭远后，恐慌地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他，哭着道：

“阿远我这是怎么了？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？”

叶昭远没将她推开，声音依旧低沉：

“医生说你失明了，但也不是永久性的，会好的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舒语忽然又变得不受控制起来，抓着叶昭远要多可怜，就哭得有多可怜。

“阿远你帮帮我，我不想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后，现在连想看你的模样都看不见。

阿远你一定要给我做主，我只是想要去找叶柔跟她好好谈，和平相处。

我没想到她会生气地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。

阿远，你十年前开车撞了我，我不怪你，可我现在看不见了，是叶柔把我害成这样的，你一定要替我做主。”

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，哭得声嘶力竭。

叶昭远笔直地矗立在床边，面无表情。

他抬手扯下舒语抱着他身的手，安抚道：

“我会替你做主的，你先冷静下好好休养，医生说了失明不是永久性的，会好的。”

“可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，我好害怕，阿远你不要离开我，不要丢下我。”

“好，我陪着你。”

叶昭远知道他有责任，这会儿就挨着舒语坐下，愿意花时间陪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