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灵山，往生台，玄锁万千条，条条嵌血肉。

素白的衣裳被鲜血浸染，大红大红的渲染了一片片的红花。

雪婉晴闭着眼，无力地垂着头。

风声鹤唳，衣袂飘飘，两抹白色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往生台上。

“嘻嘻，长夜哥哥，你说，她死了吗？”

天外传来两声轻笑，语调轻快，像是初情懵懂里娇俏的少女。

“怎么会呢？她命硬得很。”

一道薄凉的男声传进耳中，雪婉晴长睫轻颤，迷蒙着睁开了眼。

“喏，这不是醒了。”

下巴被灵力拖起，雪婉晴被迫仰起了脸。

“都说姐姐风华绝代，仪态万方，怎得如今这般狼狈。”

少女笑的花枝乱颤，咯咯咯的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。

只见雪婉晴双目无神，两行血泪自眼中流淌而下，干裂的唇微微张开，喉头攒动，却只发出两声细若蚊蝇的呜咽。

是了，她的眼睛在云中殿就被长老们刺瞎了，她被喂了断魂散，侥幸捡回来一条命，却是被毒哑了。

世人为她戴上了一条又一条的枷锁，一项又一项的罪孽。

长云派满门被灭，却是掌门入魔屠戮门人，她执剑刺入掌门的心口，被众仙门长老堵了个正着。

蓟县瘟疫横行，疫病根源从她破碎的琉璃玉瓶散开，她成了罪魁祸首。

师尊惨死魔族之手，世人皆言是她……

一桩桩一件件，化作这一根根的锁魂链，深深嵌入她的皮肉。

“说起来，姐姐还不知道吧。”

“长云派掌门杜星海，才是姐姐的亲生父亲呢。那日掌门闭关，可是长夜哥哥传音入密告诉杜星海你危在旦夕的消息，那杜星海一急，心法不稳，佐以幻魂香，自然叫他走火入魔。不然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杜星海？”

“还有，蓟县瘟疫，是长夜哥哥联络的花妖，调制出的毒花粉扩散开来，也是长夜哥哥换了你的琉璃玉瓶，并且当众让你“无意”摔碎了它……”

“好了茗儿，与她说这些作甚。”

那女子娇笑着：“我看姐姐实在是太可怜了嘛，到死都不知道，是她一手养大的好徒儿为了夺她的天凤灵脉害她至此。”

锁链啷当作响，雪婉晴疯了一般拼命扭动着。

她瞪着空洞的目，额角青筋暴起，死死的对着男人所在的方向。

“嘻嘻，姐姐也不能全怪长夜哥哥呀，至少你的师尊，是人家害得呢，那男人听到你被困伏灵阵，便急急忙忙的去了，结果直接中了魔族的圈套，万剑穿心而死。”

“诶呀，真是吓人。”

“好了，不要跟她废话了，送她上路吧。”

随着男人冰冷的话语落下，雪婉晴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，接着就没有了知觉。

——

“！”

床上的人儿猛的睁开了眼，五彩斑斓的色线纷纷闯进她的视野，雪婉晴下意识闭了眼。

“我……没死……呜！”

雪婉晴疑惑开口，听到自己的声音，她忍不住惊呼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