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泽封的心轻轻一颤，但很快，他就将眼里一闪而过的感触掩盖，成了平静。他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，抬头看着张俞年，“我没做噩梦。”

张俞年没说话，只紧紧的盯着他。

王泽封暗地里将手心掐得更紧，面上却显得更加淡然，“我要睡觉了。张俞年，我们现在是普通朋友的关系，请你离开。”

“普通朋友？”

像是听见笑话，张俞年终于肯放过王泽封。他站起身来，在床边冷冷的看着王泽封的脸，冷淡的纠正道：“王泽封，我现在跟你是仇人。”

说完，他便转身离开。

一如那一日天台离开时的决绝。

王泽封再没睡着。

撑着眼皮盯着天花板，直到最后天终于亮了，王泽封匆匆刷完牙后，盯着镜子里映出的眼底青黑时，他突然笑了起来。

笑得满嘴牙膏泡沫，眼前也泛起了一阵湿润。

王泽封，你这辈子可真是个笑话。

彻头彻尾，爱而不得。

……

打电话给陈王寇，说完王泽封出狱的事后，张俞年挂断电话，便把手机扔向了桌面去。手机随着平滑的桌面滚，最终在烟灰缸前停住。

“衣服备好了。”

低头走了上来，管家温声道。

“嗯。”

张俞年点了根烟，“把王泽封叫下来。”

王泽封出狱的日子很巧，隔一天就正好是张于婷的忌日……

烟已经燃到了指尖，张俞年回过神后，冷着脸就掐断了剩下的烟，按进了烟灰缸里。

“张俞年。”

王泽封被管家带了过来。他终于不跟他假装情谊了，此时一过来，便开门见山的问道：“你找我过来，有什么事情？”

开门见山，丝毫不肯跟他有再多联系。

被烟燃过的指尖，突然在此刻隐隐发疼。

掩去眼底的晦暗，张俞年抬头看着王泽封，眼里是冷漠在取而代之：“换上衣服，跟我去见于婷。”

管家将衣服递了过来。

那是一套黑色的，适合扫墓的衣服。

王泽封的心头一涩。他笑了笑，掩盖眼底的失落，“……所以，你的意思是，要我去她的坟前扫墓赎罪？”

张俞年没说话。

他直接起身，冷淡的对王泽封道：“跟上。”

王泽封微微咬牙，“我不去。”

张俞年这才停下步伐。

“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。”

他似是冷笑了一声，声音里充满嘲弄，“王泽封，王随之的性命现在还在我的手里，你确定不跟着我过去？这还由得你吗？”

“……张俞年！”

“王泽封！”

步步逼近他，男人步伐很快，欺身而上，便将他逼在了墙角的犄角旮旯。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苦涩，张俞年掐着王泽封的下巴，一字一顿道：“你这辈子里，只能当我张俞年的附庸，只能一辈子为你的肮脏赎罪！”

男人说着，眼底带着一片狠戾之色，手上的力度也大的骇人，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