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了半个月的泡尸水，一想到这，我就生理性地反胃，更何况是这些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孩子们，估计以后就连喝水都要有心理阴影了。

法医正在检查那具尸体，眉头皱得很紧。

那具尸体已经呈现出典型的水浸尸特征了，她肿得很大，就像被“吹”成了一个巨大的大皮球，皮肤呈现苍白色，尸斑浅淡，手足皮肤膨胀皱缩呈套样脱落，乍一看只能看见白花花的一片。

“死者宋臻，女，二十二岁，心理学院的学生，今年刚刚大三，失踪十五天后被保洁阿姨发现死在了饮水机里。”

师傅身边的一个警员向他汇报，刚汇报完，刚刚蹲在地上观察尸体的法医也站了起来。

他拍了拍白大褂上沾到的灰，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。

“邢队长，发现死者呼吸道里带有少量水渍，怀疑是濒死状态被放在水里的。”

他于心不忍地看了一眼肿胀到已经分不清男女的尸体，继续说道：“四肢折断，头颅生前有明显撞击痕迹，推测死者生前应该受到巨大折磨，死亡过程极度痛苦。犯人要么心理极度变态，要么与死者生前有极大的仇恨，否则，做不到这么极端。”

师傅点点头，他摸烟的手伸到一半，突然想到这是在学校，不能随意抽烟，于是悻悻地把手伸了回去。

他转过头，正色地对身旁的警员说：“宋臻同一个宿舍的舍友呢？都已经来了吧？”

那个警员立马站得笔直。

“报告队长，我们已经把她们分到了不同宿舍，随时都可以开审！”

师傅点了点头，递给了我一个小屏幕，他看了一眼死状恐怖的宋臻，摇了摇头。

“先从寝室的宿舍长开始审吧。”

3

透过屏幕，我看见一个容貌清冷的女孩正端正地坐在桌子前，脊背挺得很直。

她一直在看着窗外树上的猫，以至于甚至无视了好几次警员的问话。

师傅敲了敲桌子。

“徐潇潇，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？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被警察问话吧。”

徐潇潇摇了摇头，随后又犹豫道：“我的爸爸就是警察，所以我可能对你们这个职业不像其他人那么害怕，但如果说紧张，那还是有一点的。”

师傅在她对面坐了下来，他平日里吊儿郎当，不见正经的样子全都没了。

这是我第一次见师傅这么认真的样子，沉静似竹，蛰伏如虎。

这是一个真正的人民警察让人从心底钦佩的气质。

“十五天前，也就是九月二十号那天，你在哪里？”

徐潇潇苦笑了一声。

“那天我发烧了，在宿舍里躺了一整天，浑身几乎一点力气也没有，我也不知道宋臻那晚回没回来。”

她低下头，单薄的身躯似乎有些颤抖，似乎忍受着莫大的恐惧一样。

“警察叔叔，说来你们别不信，在你们告诉我死的人是宋臻之前，我一直以为是江百棠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