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!”,濮洲对此也很无奈,他之前网上随便买的,看是首页推荐就随手买了几箱,没想到到货以后是这个玩意儿。
“濮洲,你知道吗?我一直觉得徐老头就算要死也不会死在手术台这种没有意境的地方,我总觉得他啊!就适合死在那种画室里,漫山遍野的野菊花丛里,或者……总之不会是手术台这样冰冷的地方……”
池泽用牙齿把嘴里的水冰月咬得嘎嘎作响,但表情确实很平静。
“他一直很照顾我,就像……我爷爷一样,也许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,但对我他就是唯一的。濮洲你知道吗?从来没有人那样对我好过,濮洲,我……从来没奢望过拥有,但我真的……真的不想失去……”
池泽顿了很久,他没哭,神情有不掩饰的悲伤,但只是那种对难以割舍的往事的不舍和缅怀。
徐老师一生无妻无子,有的是桃李满天下,终生只为创作而生。
他没有定义过自己是否算是成功,因为用他的话来说,真正的画家都是死了以后才出名的。
池泽第一次知道真有这种人,不求大富大贵,赚的钱只要能让自己每天能活下去就够了,然后一腔热血地做自己喜欢的事。
池泽一直觉得徐老师这么活着很不现实,太过于浪漫主义,他总觉得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还活着和古时候的文人骚客一样,简直就是有点自找苦吃的意味。
如今徐老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,没留下一句话,面色也祥和平静,他这一生似乎活得算是圆满,这样,就是最好的了吧。
“池泽,你放心,我不离开你……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,濮洲冷不防地冒出这样一句话,虽然濮洲觉得这种话多多少少有点矫情但却是他真心想说的。
池泽呆了一下,然后对着濮洲浅浅地笑了笑。
“那万一……”,池泽面色凝重了起来。
“嗯?”,濮洲心里不知怎么有点紧张,他怕池泽说出什么煽情的话然后自己一把哭出来了怎么办,但现实却是让濮洲这种想法变得文艺中带着一点搞笑。
“你死得比我早怎么办?”
池泽,你大爷的!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!
“滚!池泽你这嘴欠的……”
“谢谢。”,池泽停止了对濮洲的戏弄突然正经道。
“哈?”
“我说我收到了,谢谢。”,池泽眼睛很透彻,濮洲每次都看不透池泽眼里的乾坤,但正因为这样濮洲觉得池泽的心比谁都纯净。
“哦……不客气……”,濮洲被这双好看的眼睛盯得有点不好意思,用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子。
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欠揍的彼此,然后都笑了起来。
其实,谁又能长长久久地陪谁一辈子,谁又能确保谁的一句诺言不是年少轻狂的冲动。
只是,他们只想至少这一刻他们的心是真的,这样就够了,不是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