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不打紧,我看得出,容清秋挺喜爱的,眼里的情意比对着太子时候的真多了。她拿帕子给康王擦汗,这位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康王,耳朵就红如滴血了。
我看着心中纳罕,不免杵杵柳轶的胳膊,“诶,这容姑娘,真就那么好看?”
怎么一个两个,见到她就都走不动路似的。
我瞧着许家二姑娘的容貌,也不逊色啊。
柳轶身子一僵,不理我。
等那厢郎情妾意完了,康王才把站在旁边的我和柳轶叫上前去。
他打量我许久,笑道:“我就说,子谦向来君子行事,哪来的手段能拿到那东西。”
我看向柳轶,挑眉。
君子行事,但是袖里有暗器?
柳轶不搭理我,对康王苦笑,“殿下莫要取笑臣了。”
康王笑笑,说此番请我与柳轶前来,是来赏画。前段日子他寻到孤也山人的真迹,特邀我们来鉴赏。
真迹的卖家是个农夫,这画是他上山种田时捡到的,赶巧被康王的手下看到,十两银子买下。
画残破大半,上面沾了污水和泥巴,半点看不出孤也山人的绝妙画技,但是画卷左下角,有孤也山人的署名,正因被水沾湿,所以显露了出来。
这幅画,原本应是被王家珍藏着。但王家庶女前几日失踪,王家忙着寻人,家里的字画,愣是被不知哪来的蟊贼偷了。
王阁老因为这些事,一病不起,正在府中休养。
“其实本王的人已经找到了王姑娘,”康王端详着画卷,神色严肃,“只是王姑娘已魂断香消,本王忧心老师身体,便没把此事宣扬出去。”
柳轶拧眉,面色不虞,“莫非……”
“是了,”康王垂眸,“王姑娘的左胸口,纹有一朵红莲。”
柳轶霎时面色紧绷。
我低着头,能看到他袖中的手紧紧握拳,指节泛白,青筋显露。
康王缓缓道:“子谦,当年你祖父未抓到的凶手,又出来了。”
红莲案,大巡历来最骇人听闻的悬案之一。凶手于三十年前开始,专门寻找十五至二十五岁之间的女子下手。死者无一不死状惨烈,暴尸荒野,且左胸口皆纹一血色红莲,故被称为红莲案。
此案当初查了多年,办案人均因各种原因暴毙,直至当时的刑部尚书悬梁自尽,再无红莲死者出现。
当时便有传言,道刑部尚书才是幕后真凶,不然无法解释再无女子被害一事。
当今圣上为此震怒,严惩造谣生事者,并好生安抚了柳家,此事才作罢。
至于这案子,自然也就不了了之。
“我本不打算告知于你,因为此案只能秘密调查,且大概需要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。但如今你有了好帮手,”康王瞧了瞧我,拍拍柳轶紧绷的肩,“这案子,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是。”柳轶弯腰作揖,无人能看到他面上神色。
回府路上,柳轶一直紧绷着,周身气度肃冷下来,有点像审案子的大理寺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