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紧锁,无一人能救我,冲天的火光让我的身体发烫、灼烧、僵黑……
“小姐!”杏儿摇着我的手臂,担忧地擦着我额头上的汗:“小姐,您又做噩梦了是吗?您这几日总是做噩梦,夫人都担心坏了。”
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,我依旧浑身僵硬、发冷,那场前世的火似乎一路烧到了这一世。
我低头看着满是汗的双手,在心里细算,这是我突然重生回来的第三日。
这时,我还未嫁给苏禀之,我父母、兄嫂还在世。
我听着窗外凌冽的风雪声,屋中的炭火暖和,杏儿细细地给我擦着汗。
这一世,我所拥有的一切还未被摧毁,我绝对不会再踏上前世那条路。
这日,我正在暖房陪着我母亲和嫂嫂,她们在说着年关将近之事,如今已是腊月,过不久,在外任职的兄长也要回来了,到那时便是一家团圆之日。
而这时,杏儿掀了帘子进来,说外院打发人来报,有一男子自称是楚家小姐的未婚夫,在门外求见。
我手上的动作一顿,眼神晦暗不明,苏禀之终于来了。
我娘皱着眉:“可有说,姓甚名谁?”
“说是姓苏。”
苏禀之被请进堂屋,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旧衣,像是知道楚家不会轻易认这乡下来的劳什子姻亲,他还未开口,便拿出了那一纸婚书和半枚玉佩。
娘亲将他安置在外院暂住,并未给他说什么明话。
反而折返了回来,同我说了这事的来龙去脉,而后一脸担忧地看着我,楚府高门世家,世代功勋,嫡出的小娘子如何能配那穷乡僻壤来的小子?
理应如此,前世若不是我在那纷飞的雪中,在那高绽的红梅下,看见那一张清艳俊美的脸,死缠烂打地要嫁给他,楚府也不至于走到满门尸骨无存之地。
我放下玉瓷茶碗,对娘亲嫂嫂笑道:“我竟不知,何时有了这门婚事?”
娘亲拉过我的手,叹气道:“你祖父年轻时曾在那处得过恩,便留下了半枚玉佩,原以为过了这门多年这事早被忘了,哪想到还会有人找上门。娘过去看看,其他不说,礼数好生周全,免得旁人挑咱们家的毛病。”
前世的这日,苏禀之来时,我记得清楚,那日我并不在屋内。难得的一场大雪,我带着丫鬟在前院做些乐事。楚府的下人带着他穿过走廊,下了石梯时,我恰恰好抬头,一眼撞进了那双淡漠无情的双眼里。
仅仅那一眼,我竟如中蛊般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他,我自以为高门贵女下嫁,夫婿上进用功,楚家有权有钱,必然能够两相和美,相扶相助。
可惜,我没想到,那令我错看的文人骨,竟然藏着肮脏、恶臭、自私自利的血脉。
醒来这几日,我细细地回望了满是血与火的上辈子。
想起新婚当夜,金丝玉线红盖头下的满心欢喜到黯淡泪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