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戴整齐后，宋程景站在床前，看了林见鹿一会儿。

以前这个时候，她再累也会起来给他系领带，给他做一份简易的牛奶煎蛋早餐。

然后像个小妻子，把他送到门口，让他注意安全。

但这一次，她没有。

林见鹿听到宋程景开门走的声音，她没有抬头看他，也没有起来送他。

就那样安静的把脸埋在枕头里。

这个枕头湿了，就换一个枕头。

那是宋程景躺过的枕头，留着他冷淡的薄荷香。

很快，另一个枕头也湿了。

林见鹿很累，却心痛的睡不着，那种心脏被钝刀子慢慢割裂的感觉，太痛了。

她忍着身心俱累的难受，爬起来，把寥寥无几，属于她的东西，全都收了扔进垃圾桶里。

也没去看一眼床头柜放着的那一张不知道多少额度的支票。

就这样只拿着手机，满身伤痕的离开了宋程景的公寓。

……

回到廉价的租房。

林见鹿吃了两粒褪黑素，把手机静音，才沉沉的睡了一觉。

等她醒来，天又黑了。

未接来电十几个，都是爸妈的，还有一个是宋程景打来的。

未读信息99+。

其中只有两条是宋程景给她发的。

【宋程景：小赵说你搬走了，支票也没拿。】

还有一条是宋程景给她转账20万的消息。

林见鹿没收款，直接点了退还。

很快，宋程景的信息发了过来。

【怎么不收？】

【当初就是因为钱跟我在一起的，现在干嘛跟钱过不去？】

两条信息，看的林见鹿眼眶发涩，心脏巨疼。

在他眼里，她就是为了钱，才跟他一起五年的捞女，拜金女。

其实也没说错，五年前，她因为爸爸嫌弃她是女孩，不给她交大学费用。

还把她在暑假兼职打三份工的学费，拿去给同母异父的哥哥买苹果电脑。

她在同学的误导下，去大学校门口，拿车顶有水瓶的有钱人支助学费。

当时林见鹿一眼看上了，倚着车门，一手拿着水瓶，一手夹着烟的宋程景。

他长得很出众，气质也很独特，烟雾缭绕，说不清的寂寥落寞。

林见鹿就握住他的水瓶，怯生生的问他：“大叔，你能支助我上学吗？”

这对她来说，像是乞讨，她当时觉得很羞耻，脸红的火辣辣。

宋程景饶有兴趣的看了她很久，看的她更加羞耻，快要放弃了。

他松了手，慢悠悠的说了好。

林见鹿被他带到酒店，才知道大学校门口，找有钱人拿水瓶资助，其实是出卖身体换钱。

她落荒而逃，却又在第二次相遇，因为残酷的现实，因为心底的喜欢，她跟了他。

这一跟就是五年。

五年，每年给她60万，一共三百万了。

是她一辈子赚不到的钱。

这么一算，她确实挺捞的，也不该跟钱过不去。

或许是为了刺宋程景，让他终身难忘，还是为了伤自己，逼自己死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