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嘀嘀咕咕：“果真是蓝颜祸水，我就不该把你带出来，要是嫁到楚国了可怎么办？这远隔千里……”

迟含雪被气笑：“小叔您放心，我回南越就招婿。”

两日后，顾景佑苏醒。

刚睁开眼便对上一张在不远处打瞌睡的脸。

迟含雪单手托腮倚在桌上，白皙如玉的脸上，眼下淡淡的青黑十分明显，但却依然不损她半分美丽。

顾景佑也不出声，就那么静静看着她。

直到胸口处的疼痛传来，顾景佑才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。

警惕性十分强的迟含雪瞬间清醒，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，她眼中露出一抹喜意。

“你醒了？”

顾景佑开口，嗓音喑哑：“过了多久？”

迟含雪看了看外面的日头，回道：“两天。”

顾景佑蹙眉：“那我皇兄……”

迟含雪打断：“放心，我小叔照顾着。”

顾景佑轻轻舒了一口气，又笑了笑：“公主，可否赏在下一杯茶水？”

迟含雪漂亮的眼睛眯起，这人现在怎么回事，这么贫？

一点没有当年楚国第一君子的风范。

但她还是倒了杯水端给顾景佑。

一边递过去她一边说道：“那天的刺客查清楚了，还是北疆的，你们到底和羌国什么仇？”

先是顾玄，又是顾景佑。

不就是半年前她杀了个羌国的拓拔炎，至于吗？

顾景佑接过，又忍不住咳嗽一下，手中茶水顿时洒出来几滴。

迟含雪烦躁地接过杯子递到他嘴边，顾景佑眼中笑意更浓。

顺着她的手喝完水，顾景佑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：“五个月前，我潜入羌国王庭，杀了羌王的所有皇子。”

迟含雪动作一顿，握着杯子手指泛白：“为什么？”

顾景佑看着迟含雪那张脸，又有些恍惚起来。

半晌后，他往后一靠，云淡风轻道：“不为什么，想杀就杀了。”

迟含雪神情一滞，作出评价：“疯子。”

之前云鹫城那一战几乎把羌国打残，羌国无力再掀起战争，羌王再想报复便只能用这种方法。

可话是这么说，她却总感觉这背后事情没这么简单。

但看顾景佑这模样，显然不想说。

沉默片刻，迟含雪忍不住问出心头压了许久的疑惑。

“那天……为什么要帮我掩盖刺伤你的事实？”

顾景佑看着那张脸，虽是逆光，却感觉无比清晰。

他淡淡道：“南越公主刺杀楚国永安王这可不是小事，若是处理不好，那便是生灵涂炭的战争，你想看见？”

迟含雪反驳：“我没想杀你……”

顾景佑苍白俊逸的脸上眉梢一挑：“那不就行了，是个意外，你也是被我连累，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吗？”

迟含雪不再说话，脸上神情复杂。

她没想到只是一瞬间，顾景佑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，就能猜到她的意图，并选择帮她掩盖真相。

顿了顿，顾景佑仰头闭上眼，声如轻烟：“若是当初，她也如你一般就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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