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等到足月吗？”翠娘问，满眼期待。

“他没有时间了。”宋珂玥将丝帕卷成一团塞到翠娘嘴里：“我可以给你用麻沸散，趁你昏睡之际将孩子剖腹取出，可这对你不好。倘若林家的人找来，你与孩子无法及时脱身。”

翠娘看着宋珂玥点了点头。

“尽量忍着，咬紧帕子。”

宋珂玥瞄了眼翠娘的喉咙，刚刚缝合好的丝线上已沁出了血迹。没有多做犹豫，她找到胎儿的头，待其有所反应后趁机引导胎头下降，使尚未足月的胎儿顺利入盆。

随着一阵痛苦的低吟，婴儿顺利娩出，在啪啪打了几巴掌后，小家伙才不情不愿地哭起来。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，哭声时续时断，把翠娘的心都给揪了起来。尽管很累，她还是强撑着从棺材里爬了出来。

“放心吧，孩子很好。”宋珂玥轻点着婴儿的鼻子：“还哭，也不看看你娘遭了多大的罪。”

翠娘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，不敢相信他是从自个儿的肚子里生出来的。她扶着棺材，想要上前，却不敢迈步。想要张嘴，却又不知说什么。她的右手抬了放，放了抬，反复几次后捏住了衣角。

察觉到她的不安与紧张，宋珂玥将包裹好的婴儿送到了她跟前：“你的儿子长得很像你！”

“我没这么丑！”翠娘嘟囔着将孩子接了过来。

尽管心里头有些嫌弃，可在抱住孩子的那一瞬间，翠娘哭了。她红着眼圈儿对宋珂玥道：“姑娘是我母子的救命恩人，大恩大德不知该如何相报。”

“简单，我问你一些事情你如实回答就好。”宋珂玥将翠娘扶到背风处：“你是如何被害的？”

“我——”翠娘欲言又止：“我也不太清楚，我只记得午睡前喝了一碗安神汤。”

“安神汤？”

“是济善堂的刘掌柜给开的，方子我让人看过，没有任何问题。”翠娘抱紧怀里的孩子：“可那汤与往日所饮有些不同，汤中似乎多了一些桂花的甜香。”

“桂花的甜香？”宋珂玥寻思着：“济善堂用的方子多半是人参、半夏、枣仁、茯神、当归、赤芍以及甘草等九味中草药，以生姜为引，用水煎服。此方不苦，却也没有桂花的甜香。”

“我曾问过给我送汤的穗儿，可她说这汤里没有别的东西。”翠娘抿了下唇：“穗儿是老夫人派到我身边的，对我极其维护，对我腹中的孩子也好，她不会害我。”

“你喉咙内的东西是何人所塞？”宋珂玥扫了眼丢在棺材旁的东西。

翠娘随着她的目光看去，面有疑惑，目露惊恐，最终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：“我不知道，我只知憋得难受，似梦似醒间好像看见了一个人。”

“什么人？”

“男人！”翠娘低头，手指抓住了婴儿的抱被：“没看清他的脸，只闻到了一股味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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