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清鸢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，让虞仲礼的喉咙仿佛塞了棉花一样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
若说从前，他的确是乐意瞧见虞清鸢被赶走的。

但就这几日简单地见了几面，他不知为何总是会想到当初虞清鸢刚回侯府时的情景。

虞仲礼承认自己很讨厌后来的妹妹，但最开始那个安静乖巧的妹妹他是不讨厌的。如果对方那个回到从前那个样子，虞仲礼愿意给她留下来的机会。

“你别收拾了。”他上前两步，强行阻止了丫鬟整理衣裳的行为，“我会去跟娘说，让你留下来的。但你要跟我保证，往后不许再欺负宝珠，更不许抢宝珠的未婚夫。只要你能做到这些，我勉强可以答应你留下来。”

虞仲礼自觉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，他对虞清鸢抬了抬下巴，已经准备好要接受她的感激了。

但虞清鸢只是丢开了他的手，吩咐紫云继续做事。

虞仲礼皱起眉头：“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，你可以留下来了。我只是提出了两个最简单的要求，你不会这都不同意吧？宝珠这么些年对你还不够客气礼让吗，你是不是非要跟她争个你死我活才行啊？”

“从头到尾，我都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。”又一次想推开虞仲礼却没成功后，虞清鸢也有些不耐烦起来，“母亲难道没有告诉过你，是我自己想要离开的。”

虞仲礼气笑了：“我这下相信你是真的得了癔症，而且还病得不轻。好好的侯府嫡女你不做，非要出去住在庄子上算什么？家里是怎么亏待你了吗，我们有哪里对不起你，让你非要往外跑啊？”

“你一定要跟我争论这些吗？”虞清鸢清亮的眼眸看着虞仲礼，让对方有些想要避开这道目光。

“侯府的日子很好，比我从前在刘山村的日子好了太多，甚至最初回到这里的时候，我都常常以为自己是在做梦。但很快我意识到，我和你们哪怕体内流着相同的血，却依旧是不一样的。”

“不适合的人不该待在一起，早些分开才会少些怨怼。不是侯府不好，只是我不适合住在这里罢了。”

顾念着明日她就要离开了，虞清鸢说起话来也比较克制。

但即便她都如此克制了，虞仲礼却还是不依不饶：“我们哪里不适合做一家人，哪里不一样了？”

“我只问你一句，如果今日我和虞宝珠之间必定有一个要离开侯府，你是选我留下，还是想让虞宝珠留下？”虞清鸢直接了当地发问。

虞仲礼瞬间愣住，他听着虞清鸢的问题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
“你选了虞宝珠对吧。”虞清鸢毫不意外。

虞仲礼被她猜中了心思，心中猛地生出羞惭之意，他恼怒道：“说来说去，你就是在意宝珠，你就想针对宝珠罢了！”

“随你怎么说。”虞清鸢已经回身继续去收拾行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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