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就在这个时候——

一只发白的手，忽而竖起，扣住了他的手腕。

程子浦一愣，低下头一看，看到那具僵硬的身体，忽然坐了起来，瞳仁的焦距是散乱的。

“啊！”程子浦吓了一跳，这不是程小炎吗，他不是死了吗？这怎么一回事？

“难怪你长得这么猥琐，原来满脑子的污秽念头。相由心生，这句话还真是不差。”程小炎说话了，僵硬的身体缓缓扭动着。

好一会儿，他才扭动僵硬的身躯爬起来。

这个过程很辛苦，不过那纯澈的眸子里，却隐隐透漏出不属于十五六岁单纯。

那是经历了无数苦痛，而练就的坚毅跟深邃。

被程小炎深邃的眸光盯着，程子浦心里头发毛，不禁连连后退，嗫嚅道：“你，你这个傻子，你凭甚么教训我？”

“傻子？”

程小炎忽而一笑。

是啊！

他当了十六年的傻子！

然而，谁人知，他这十六年，之所以痴傻，乃是魂魄不全，迷失了心智。

他本为云海域千年难遇的天才，修出完美洞天，却被陷害，祭入摩天渊！

他意志不灭，枯朽的身躯在摩天渊跨越生死，终寻得神灵遗迹。

然而，传说终究是传说，所谓的起死回生，并不存在。

不过他在神灵遗迹中，探得一门涅槃之术——

轮回！

他窃取轮回，涅槃重生，可神灵之术，何等浩瀚，他终究未领悟完全。

涅槃重生之际，一部分神魂，未曾涅槃，遗失在了摩天渊。

他魂魄残缺，成了一个傻子。

若无奇遇，他这一辈子，将浑浑噩噩一生。

他虽然痴傻，人却不坏，对自己的小丫鬟青青，尤其要好。

这不，听程子浦说，在骨魔山脉中，有一种养颜草，能永葆青春。

他傻傻跑来骨魔山脉，刚刚深入一点，就被里面的魔气扫中，险些一命呜呼。

然而，料想不到的是，程小炎瞥了眼骨魔山脉，任由沧海桑田，万年过去，他如何不清楚，这骨魔山脉，分明就是摩天渊喷出的一截魔气化形。

这里面的魔气，虽然稀释了无数倍，可其本质，就是摩天渊中的魔气。

这魔气，差点儿杀死程小炎，却也刺激了程小炎神魂中烙印的轮回之术。

滞留在摩天渊中的残魂，再次感应到主魂，轮回之术再次发动，成功涅槃，融入主魂。

万年前的陈小炎，终于成功涅槃，变作了今天的程小炎。

“程小炎，从今天起，你不再是傻子。”轻轻念了一句，他僵硬的身体，似已恢复灵活，重新站了起来。

“小炎少爷，你还活着，真是太好了！”看到自己的少爷站了起来，青青笑靥生花。

她白嫩的脸颊儿，还挂着泪水，见证了方才有多么伤心。

“少爷没事。”程小炎温声道，方才轮回术发动，残魂归一，他清楚感应到，少女要以死明志。

经历了被师尊封印，祭入摩天渊，程小炎血液本已冷却。少女的举动，让他感受到一抹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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